第8章 沈衡的脑补
“两百肯定不行,妹妹,咱们这里的行情可比不得大城市。”村里都知道楚家换了个女儿,但这是孙贵云第一次见到楚迎雪,长得是相当漂亮,但是看惯了楚长乐,孙贵云还不至于被美色冲昏头脑,“最多一百五。”
孙贵云认识这表的牌子,也知道没有楚迎雪说的那么值钱。
楚迎雪看了眼孙贵云,知道眼前这人机灵着。
“再添十块吧,这表的款式可不好找了,而且你看这个根本不像二手货,还有盒子,比商场里摆的都亮堂。”
这是楚迎雪瞎说的,要不是表盒里面的维修收据凭证,她根本连报价都报不出来。当然,写着价格的收据已经让她拿了出去。
楚迎雪直接把表放在孙贵云手里,这种信任让孙贵云很是受用。
孙贵云翻看楚迎雪手里的表,成色确实很新,一点划痕都没有。他最近在准备把镇上倒卖二手的营生全都收到手里,正愁没东西疏通上面,这个表一看就很时髦,孙贵云确实一眼就看中了。
“既然是一个村的,那也不说两家话了,一百六就一百六,你点点。”
孙贵云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大团结,当面数了十六张给了楚迎雪。
“好。”
两百块的表折旧卖了一百六,这是楚迎雪的意外之喜,毕竟再新也是二手了,在这个小破村能这么轻易地八折脱手,只能说是谢天谢地。
楚长乐听着成交的金额震惊不已,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楚迎雪原来的家庭是多么富有。
也惊讶于同村的孙贵云手里能拿出这么一沓钱,楚长乐估摸着三五百是有的!
“那这个银镯子我们不卖了。”楚长乐示意楚迎雪道。
孙贵云听了牙疼,打趣道:“你们想卖我还没钱再买呢!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进货去。你这个妹妹,真是一分钱都不让。”
“明明是你一下子给我们砍了五十!”
楚长乐不轻不重锤了孙贵云一下。
孙贵云假装吃痛揉揉肩膀:“你们来镇上就是为了卖这个?”
楚迎雪看了眼楚长乐:“嗯。”
孙贵云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有深究,便和二人分别。
“妹妹,刚才你怎么没告诉他我们是来报警的?”
走后,楚长乐问楚迎雪道。
“我又不知道海上的船工有没有孙贵云的家属,要是他提前知道,回去通风报了信,出了岔子怎么办。”
楚长乐听了直点头,夸了楚迎雪好几遍聪明谨慎。
楚迎雪都被楚长乐恭维地不好意思了。
两人刚走,孙贵云就又回到了市场,看到沈衡架着坨了两大包东西的自行车在一边等他。
“衡哥!”
孙贵云远远地就打了招呼。
今天是他拜托沈衡帮忙在车站接这两包衣服,他在市场溜达着看行情,批发给小贩们。
“拿走吧,车你晚上给我。”
沈衡直接把自行车把推给孙贵云。
“那你怎么回去?你等我一会儿,我这都跟人家谈好了,把货送过去就行,不耽误多长时间,然后咱哥俩再去饭店搓一顿,我请!”
孙贵云是沈衡悲惨童年里唯一一个除了父亲搭理他的人。
小时沈衡一直被同龄孩童羞辱,奈何拳头硬,招惹他就是要挨揍。
但那些被揍的孩子回去告诉爹娘,沈衡本来日子就不好过的父亲就会受到牵连。久而久之,沈衡练就了不喜不怒的本领,也孤僻了起来。
不过孙家是个例外,孙贵云被打了回去告状,孙贵云他爹说男人就得靠拳头打天下,你打不过他,就得想怎么才能把他按到身底下揍,要不然,你就认他做大哥。
孙贵云是真打不过沈衡,后来沈衡也不打架了,这大哥就一直认着。
“不了,骑车累,我坐大客回去。”
沈衡摆摆手,准备去大客站点等着,跟楚迎雪一趟车。
“啊?”孙贵云摸不着头脑,“那大客磨磨蹭蹭得半个钟头呢,抢不到座儿一路站回去不累?”
沈衡瞥了孙贵云一眼:“不累。”
“……”
孙贵云扶好沈衡的车把手:“算了,随便你。”
孙贵云自己也有辆车,这个形式,他得把自己的车存在镇上,下次有空来拿了。
“对了衡哥,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孙贵云推车往市场里面走,边跟沈衡说话,“楚迎雪,就是你昨天从海上捞上来的那个,今天来这儿当东西,正好被我给收了。”
“当东西?”
沈衡听到楚迎雪三个字,耳朵竖了起来。
“嗯,一块咱们这儿买不到的好表,花了我一百六十大洋!啧啧,从这个表上看,楚迎雪以前过得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日子,现在落差这么大怪不得不想活了呢。”
沈衡在一旁静静听着,没着急离开。
“现在她还能卖点以前的小首饰,你说要是卖完了,靠她那三个不争气的哥哥……哎,不过她长得挺俊的,我还没见过这么俊的人呢。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应该也不愁吃穿的。”
孙贵云没意识到沈衡的脸越来越黑,自顾自说着。
“那个表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沈衡被孙贵云说得开始脑补楚迎雪以后为了过好日子不得已嫁给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凶煞的脸更吓人了。
“衡哥你想要?你想要我就按一百六给你,不过你要它干什么?”
孙贵云仗义,虽然有别的用处,但是沈衡好不容易跟他张次口,他不可能不答应的。
“给我爹戴。”
“沈叔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给他买块这么贵的表干什么?”
孙贵云觉得沈衡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你不会是皮子精变的吧!说,你是不是吃了我衡哥!”
皮子精是当地流传的一种山精,吃了人之后,会模仿变成他的样子,然后下山骗人。
沈衡一把拍下孙贵云指着自己的手:“回村把表捎给我,我找钱给你。我先走了,你忙吧。”
“哎,衡哥!”
沈衡腿长步子快,一会儿就走远了。
孙贵云站在后面,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